美以提议把加沙人转移到埃及,埃及反对,外交部回应

时间:2023-10-19人气:作者:佚名

美以提议把加沙人转移到埃及,埃及反对,外交部回应

(原标题:美以提议把加沙人转移到埃及,埃及反对,外交部回应)

【环球时报-环球网报道 记者 邢晓婧】19日,外交部发言人毛宁主持例行记者会。有记者提问称,美国总统拜登访问以色列时,美以共同提出把加沙人转移到埃及的提议,但埃及对此明确反对。中方对这一提议有何评论?


10月18日,拜登在以色列特拉维夫与内塔尼亚胡会谈 图自美媒

毛宁回应说,我们认为当务之急是有关各方能够尽快停火止战,切实遵守国际人道法,尽最大的努力保护平民,防止出现更大的人道主义灾难。国际社会特别是有影响力的域外大国,应当为此发挥作用。

毛宁表示,“我们赞赏埃及积极开展斡旋,努力协调缓解加沙地带的人道主义局势。”

延伸阅读

埃及总统:不允许加沙难民大规模涌入

据法新社报道,埃及总统阿卜杜勒-法塔赫·塞西10月18日表示,他不会允许任何来自加沙的难民大规模涌入,称这将开创“巴勒斯坦人从约旦河西岸流离失所迁往约旦”的先例。

报道称,在与到访的德国总理奥拉夫·朔尔茨会谈后,塞西警告说:“巴勒斯坦人从加沙流离失所迁往埃及意味着巴勒斯坦人也同样将从约旦河西岸流离失所迁往约旦。”

埃及总统表示不会允许任何来自加沙的难民大规模涌入

他说:“随后,我们以及全世界正在谈论的巴勒斯坦国将变得无法实现——原因是尽管存在着这片土地,但人民已经不在了。因此,我对此事的危险性发出警告。”

报道提到,1979年,继此前一年戴维营协议达成后,埃及成为首个与以色列实现和平的阿拉伯国家。

塞西说,如果加沙人大规模出逃到与埃及相邻的西奈半岛,那和平就有崩溃的危险,这将有可能把该地区变成“针对以色列恐怖主义行动的新基地”。

他说:“以色列有权自卫并保卫其国家安全,因而将对埃及领土进行直接打击。”

巴勒斯坦民族权力机构主席马哈茂德·阿巴斯也曾警告说,加沙人流离失所迁往埃及将相当于“第二场‘巴勒斯坦人灾难’”——这指的是1948年伴随以色列建国的战争期间,有超过76万巴勒斯坦人逃离或被驱逐出他们的土地。

报道称,塞西驳斥了专家关于西奈是人烟稀少的沙漠地区的言论,建议将以色列的内盖夫沙漠作为加沙人的替代避难所。

他说:“巴勒斯坦人可能会被转移到那里,直到以色列结束其所谓从加沙清除武装组织的行动。”

他补充说:“如果愿意,就可以把它归还给他们。”

医院遭轰炸致数百人身亡,“加沙的生命正在耗尽”

以色列军方的命令发出后,数十万巴勒斯坦人逃离加沙北部的家园,向南转移。但不管是逃亡路上还是艰难抵达加沙南部后,炮火威胁并未远离。

当地时间10月17日,以色列加强了对加沙地带南部城市汗尤尼斯和拉法的轰炸。当被问及以色列为何在呼吁民众撤离北部后,持续对加沙南部发动袭击,以色列军方发言人尼尔·迪纳尔称,以色列试图避免平民伤亡,但巴勒斯坦伊斯兰抵抗运动(哈马斯)武装分子藏匿在平民之中。迪纳尔还表示,加沙南部相对安全,但也不是完全安全。

同一天,北部加沙城的一座医院遭到轰炸。加沙卫生部门称,袭击由以色列发动。多家媒体还援引加沙卫生部匿名信源报道称,袭击已造成至少500人死亡。以色列国防军则表示,根据他们的情报,是巴勒斯坦伊斯兰圣战组织(杰哈德)向以色列发射的火箭弹偏离了轨道,击中了该医院。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随后强烈谴责针对加沙医院的致命袭击,表示医院和医务人员应该受到国际人道法的保护。


10月17日,伤者在加沙城的一家医院接受救治 图源:新华社

联合国近东救济工程处主任专员菲利普·拉扎里尼则表示,该机构位于加沙地带中部的学校当天也遭遇袭击,造成至少6人死亡。拉扎里尼表示,袭击发生时,至少有4000人在这所由近东救济工程处学校改成的避难所里避难。联合国人权高级专员办公室称,违反国际法的情况每天都在发生。

据巴勒斯坦卫生部门的数据,截至10月17日,以色列对加沙的空袭已经造成至少3000名巴勒斯坦人丧生,12500人受伤。以色列方面的数据显示,1400余名以色列人在冲突中死亡,另有至少155人被哈马斯挟持至加沙地带,至今生死未卜。近东救济工程处指出,目前加沙死亡人数中包括大量妇女和儿童,以及至少11名巴勒斯坦记者、28名医务人员和14名联合国工作人员。

“新的纳克巴”

清晨5时,一通以色列号码的电话唤醒了睡梦中的塔里克·哈贾季。“你必须疏散到南方去,你得为自己的生命负责。” 说话者自称以色列国防军成员。

哈贾季和家人住在加沙市中心以东的舒加艾耶。哈马斯曾经的二号人物艾哈迈德·贾巴里长期以舒加艾耶为据点,直到11年前被以色列暗杀。

10月7日清晨,在密集发射的火箭弹的掩护下,约1500名哈马斯武装人员,炸毁加沙边境的围栏,分乘快艇、卡车、滑翔伞等交通工具,从海陆空潜入以色列南部,向边境城镇、集体农庄和过境点发动袭击。哈马斯的军事领导人穆罕默德·戴夫表示,该组织发动这次袭击是因为以色列对加沙的长期封锁、对巴勒斯坦土地的占领,以及亵渎耶路撒冷阿克萨清真寺等针对穆斯林的罪行。

袭击发生当天,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向哈马斯宣战,称要进行“强有力的报复”。10月13日,以色列国防军在击退越境攻击的哈马斯武装人员后,警告加沙北部即将成为战场,要求当地110万平民为自身安全考虑,撤往南部。这一要求被视为以色列将发动地面进攻的信号。

当天收到以军要求撤离的警告后,哈贾季一家将床垫、煤气罐、剩下的食物和水塞进汽车,前往加沙南部城市汗尤尼斯。这已经是这家人在巴以新一轮冲突后的第二次逃亡。

通往南部的道路上排起大约16公里长的队伍。卡车、巴士、马车、徒步者,都在向南走。妇女光着脚在路边奔跑,肩上是哭泣的孩子。小汽车里挤满十多个人,相互叠坐在一起。从加沙市到汗尤尼斯的车程以往只需要17分钟,这次哈贾季却开了整整三个半小时。

以色列军队告诉逃难者,当日下午3点到晚上8点,加沙北部和加沙城的平民可以安全地转移到南部。“他们欺骗了我们,”哈贾季表示,“他们轰炸了一辆满载的大卡车,我们被迫在路上越过尸体和四分五裂的孩子。”

供职于当地媒体的哈贾季书写过很多关于1948年巴勒斯坦人逃亡的故事。“这一次,我亲眼目睹了所有这些场景。我在路上看到的景象只能被描述为一场新的纳克巴。”

1948年5月,在英国终止对巴勒斯坦的委任统治当天,以色列宣布建国。次日,包括埃及、伊拉克、叙利亚和当时的外约旦在内的阿拉伯邻国对以色列发动袭击,打响第一次阿以战争。以色列在战争中摧毁了数百个巴勒斯坦村庄,导致约75万巴勒斯坦人被迫离乡背井,成为难民。这场大逃亡被巴勒斯坦人称为 “纳克巴”,意为“浩劫”。

“加沙地带”就在这场浩劫中应运而生。1948年之前,“地带”这一地理单元并不存在。在奥斯曼帝国统治的四个世纪里,以及英国托管期间,加沙是一个“区”。第一次阿以战争爆发前,加沙区的面积为1196.5平方公里。以色列在战争中控制了加沙区七成土地,西奈半岛以北的滨海土地约365平方公里则被埃及占领,这片狭长的区域即日后所称的“加沙地带”。


“加沙地带”位置示意图 图/网络

大约22万巴勒斯坦难民在1947年至1948年间从雅法(1949年后与特拉维夫合并)及南部沿海地区涌入加沙地带,当地人口在短期内增加了两倍。然而,埃及关闭了加沙的港口,加之战争中大量农田被毁,以农业为支柱的经济走向崩溃,加沙基本没有能力养活新来的逃难者。联合国近东救济工程处从1950年起在加沙运作,为难民提供救济和关键保护。埃及放松对加沙的军事管制,要到1956年苏伊士运河危机爆发后。随着加沙港重新开放,加沙标志性的作物柑橘获得了进入全球市场的机会,原住民从中获得了经济收益,但难民仍基本被排斥在经济活动外。

1967年“六日战争”后,以色列占领加沙,并在此扩建犹太人定居点,当地巴以军民冲突不断。在以色列占领时期,大量加沙人开始前往以色列从事体力劳动,当地经济在一定程度上得到发展。不过,外出务工者没有给加沙本地农业和工业发展带回技术和资源,以色列对加沙经济部门和基础设施的投资也很少,因此加沙的经济结构依然十分脆弱。

哈佛大学中东研究中心高级研究员萨拉·罗伊长期在加沙进行田野调查。她指出,以色列占领加沙后,一直蓄意限制当地经济发展和结构改革,为的是阻止巴勒斯坦建国。在罗伊看来,此后的封锁也延续了这一系列政策的逻辑。以色列人权倡导组织Gisha的执行主任塔尼亚·哈里则指出,以色列的政策是“加沙可以接受援助,但不能发展经济;可以维持生计,但不能繁荣”。

1987年,巴勒斯坦人发起第一次“因提法达”(阿拉伯语意为“起义”),宣泄对以色列军事占领的不满。为了平息席卷约旦河西岸和加沙的起义,以色列一边在加沙周围修建隔离墙,一边与相对温和的巴勒斯坦解放组织保持接触,希望对方能阻止激进派哈马斯和杰哈德的崛起。

1993年签订的《奥斯陆协议》是第一次“因提法达”的间接产物。根据该协议成立的巴勒斯坦民族权力机构,在加沙地带和约旦河西岸享有一定程度的自治权。加沙的巴勒斯坦人预期,情况会有所改善,但实际上他们进一步失去了跨境自由以及在以色列的工作。《纽约时报》1995年的一篇报道写道,巴勒斯坦人依然“像动物一样被关在监狱里”。到了2003年,以色列社会学家巴鲁克·基默灵形容说,以色列已将加沙变成了“有史以来世界上最大的集中营”。

由于犹太定居者与当地巴勒斯坦人的流血冲突不断,以色列军队于2005年离开加沙地带,结束长达38年的占领。但此后以色列仍控制着加沙的边境、领空与海岸线,加沙形同孤岛。2006年,哈马斯在地区选举中获胜,取代法塔赫成为多数派。不甘失势的法塔赫与哈马斯展开内战。2007年,哈马斯占领加沙地带,法塔赫据守约旦河西岸。以色列随后宣布加沙地带为“恐怖组织”所控制的“敌对实体”并在埃及的支持下实行海陆空封锁,仅开放一个过境点用于运送人道主义援助物资。封锁的目的,是集体惩罚民众,逼迫他们对哈马斯反戈相向、迫使该组织弹尽粮绝。

管理约旦河西岸地区的法塔赫逐渐放弃暴力活动,加沙则在长期封锁下陷入暴力循环,逐步变成巴以冲突的主战场甚至唯一战场。每次遭遇哈马斯的袭击后,以色列就会进行武力打击,削弱哈马斯的力量。而后,国际社会介入斡旋,促成双方达成停火协议。以色列通常会放松对加沙地带的封锁,而哈马斯则会压制加沙地带的反以暴力活动。塔尼亚·哈里指出,“每次停火协议的条款都是同一主题的变体:扩大捕鱼区,允许更多货物进入加沙,向更多人发放出境许可证。但以色列经常不执行协议条款,加沙的绝望局势继续恶化。”

如今的加沙有230万人,是全球人口最稠密的地区之一。经年的封锁已摧毁加沙的经济和基础设施:80%的人口是难民,大约一半的人吃不饱饭,95%的民众无法获得清洁的饮用水。

为报复哈马斯的袭击,以色列自10月9日起切断了加沙的水、电和燃料供应,一场更加严峻的人道主义危机正在迅速席卷该地区。

以色列能源部长卡茨在10月15日表示,已恢复对加沙南部的供水。但加沙地带内政部于一天后表示,以色列在过去十日内没有向飞地提供过清洁用水。联合国近东救济工程处发言人朱丽叶特·图马10月17日称,加沙绝大多数人口仍然没有水,“水正在耗尽,而水就是生命,加沙的生命正在耗尽”。

世界粮食计划署10月17日表示,加沙的粮食库存将在两周内耗尽,而载有大量人道主义物资的卡车仍滞留在拉法过境点附近,等待进入加沙。世界粮食计划署中东和北非高级通讯官员阿比尔·埃特法称,埃及方面以边境安全和安保问题为由,推迟了人道主义卡车进入加沙的时间。


埃及和加沙地带之间的拉法口岸 资料图

世界卫生组织驻巴勒斯坦被占领土代表理查德·皮珀科恩也表示,燃料、水、食物和医疗用品即将耗尽,灾难正在加剧。以色列要求的撤离范围涵盖加沙北部的23家医院,将影响2000多名患者、工作人员以及在这些地方避难的人群。“强行疏散医院使病人的生命面临直接危险,对那些需要重症监护和救生手术的人来说相当于被判了死刑。”皮珀科恩指出,这可能违反国际人道法。媒体报道称,南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也人满为患,大量截肢或因脑损伤和严重烧伤需要手术的病人已无床位可使用。一次性的胸管也即将用完,医生只能对胸管进行消毒来反复使用。

哈贾季一家抵达汗尤尼斯时,街面上到处是无处可躲的难民,面包店要排队三小时才能买到面包。哈贾季担心撤离的命令会再次到来,要求他们离开汗尤尼斯,前往边境城市拉法或者撤离到埃及。“很快,我将开始书写我的纳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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