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外交政策》杂志：对制裁的热爱将使美国走向衰败

来源：环球时报

美国《外交政策》杂志7月24日文章，原题：对制裁的热衷将导致美国衰败 设想这样一个画面：一个由所有被美国制裁的政府和官员以及相关人员参加的全球峰会。这张全家福将包括来自非洲、亚洲、拉美和中东的领导人，看起来与七国集团等全球聚会没有什么不同。

制裁不断增多

过去20年里，制裁已成为以美国为首的西方政府的外交政策工具。最近，美国因俄罗斯对乌克兰的特别军事行动而对其实施制裁，并以国家安全为由对中国企业实施制裁，这意味着这两个大国已经被加入美国所谓的“坏男孩俱乐部”，其他成员还包括缅甸、古巴、伊朗、朝鲜、叙利亚和委内瑞拉。

哥伦比亚大学的一个数据库显示，共有6个国家——古巴、伊朗、朝鲜、俄罗斯、叙利亚和委内瑞拉——受到美国的全面制裁，这意味着美国法律禁止了与这些国家的实体和个人进行的大多数商业和金融交易。另有17个国家，包括阿富汗、白俄罗斯、刚果民主共和国、埃塞俄比亚、伊拉克、黎巴嫩、利比亚、马里、尼加拉瓜、苏丹和也门等，受到有针对性的制裁，这意味着美国法律禁止与这些国家的特定公司、个人以及政府建立金融和商业关系。

伊拉克与伊朗达成协议，前者将用石油支付从伊朗进口的天然气，以避免美国制裁。

普林斯顿大学的数据库则显示，包括中国、厄立特里亚、海地和斯里兰卡在内的另外7个国家受到了具体的出口管制。这份已经很长的清单甚至还没包括对萨尔瓦多、危地马拉或巴拉圭等国的个人和企业实施的针对性制裁，也不包括对巴尔干半岛或克里米亚、顿涅茨克或卢甘斯克等地区实施的制裁。

美国财政部的报告显示，到2021年，美国对目标经济体的9000多个人、公司和部门实施了制裁。美国总统拜登执政的第一年，在全球范围内新增了765项制裁，受美国某种形式制裁的国家加起来占全球GDP的1/5多。现在，全球越来越多政府正在寻求改写全球金融体系的规则，主要是为了应对美国无处不在的制裁。是时候反思这些惩罚性措施是如何侵蚀其本应维护的西方秩序了。

更多国家加入反制裁

中国在美国制裁国家名单上异常高的占比是个问题。这是因为北京把自己塑造成了全球南方国家的经济、外交和道德盟友。与这些受制裁国家中的许多国家不同，中国拥有经济实力、日益增长的外交影响力、货币稳定性和流动性，以此来推动人民币和中国的金融计划在国际上被更多采用。

全球南方越来越多的不受制裁的国家正在加入一个平行的反制裁的世界经济体系。巴西总统卢拉4月访问北京后，再次重申了他对打造金砖国家之间贸易货币的支持。在提出这一倡议时，卢拉提到了他对美元主导的全球经济的担忧，即美国利用美元的主导地位来实施惩罚性的外交政策。在金砖国家俱乐部（至少有6个其他新兴经济体正在排队加入）成员中，有两个国家受到某种形式的制裁：中国和俄罗斯。另外3个国家，尤其是印度，都是与美国关系日益密切的国家，因此不太可能在短期内受到美国的制裁。这就是说，即使是美国的合作伙伴也在对冲华盛顿域外制裁政策的风险。

卢拉的承诺代表了许多全球南方国家摆脱美元主导地位和美国金融体系的真实愿望。华盛顿是时候认识到，它对制裁的热爱可能正在损害自己在全球的经济和外交实力。除了刚刚开始但可能持久的取代美元的努力之外，还有一个对西方影响力更直接的威胁：对购买不良债务的次级制裁。当国家拖欠贷款或者看起来接近于拖欠时，大型贷款机构将寻求在二级债务市场上以较低的价格将这些债务出售给其他投资者。当这些国家受到美国制裁时，西方投资者不愿购买它们的不良债券，而往往与美国对立的行为者会买入。

并未产生预期效果

不幸的是，美国政策制定者不太可能在短期内认真反思他们对制裁的热衷。制裁的使用简单、廉价，而且比军事行动的威胁更大。制裁已成为美国的万能工具，旨在表达对一些事物的反对，而不管它们是否有助于还是损害美国的长期利益。制裁是一种美德信号，让政客们在面对特定问题时彰显他们正在做些什么。

美国政策制定者需要明确和诚实地说明制裁的预期目标是什么，美国对如何在短期和长期内加强了受制裁国家的政府及其经济盟友的政治和经济影响力。否则就像我们在古巴、伊朗、朝鲜和委内瑞拉看到的那样，制裁并没有产生预期的政权更迭的快速结果，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加强了被制裁政权之间的联盟。这在很大程度上需要美国两党决策者清醒地考虑一个基本事实：有时制裁不起作用。在许多情况下，制裁正在不断损害美国的利益。（作者克里斯托弗·萨巴蒂尼，陈欣译）

延伸阅读：

日方担心：美国的好斗行为或激怒北京 招致破坏性报复

芯片

日前，日本针对半导体制造设备的出口管制正式生效。此举被视为配合美国步调，打压中国芯片产业和技术发展。

不过，据路透社报道，随着日本与美国联手限制对华芯片等产品出口，一些日本官员对此感到不安。他们担心，美国的好斗行为可能会给盟友协调“添堵”，并且不必要地激怒北京，招致破坏性报复。

还有评论指出，岸田文雄政府支持美国限制芯片制造设备出口，以遏制中国生产先进半导体的能力。部分日本官员的担忧凸显出这一决定并未在日本得到全面支持。

担心激化与中国关系

从本月23日起，日本政府对6大类23种先进半导体制造设备追加出口管制，涉及清洗、薄膜沉积、热处理、蚀刻、检测等。

据《日本经济新闻》报道，除美国等42个友好国家和地区外，若要将管制清单上的设备出口其他国家，均需向经济产业省申请许可，其中包括中国。

日本此举被认为是与美国收紧对华半导体出口保持步调一致，防止先进技术流向中国转为军用。

但是，外界也注意到，日本的做法与美国也不尽相同。

比如，美国去年10月宣布对华出口限制的声明中20次提到中国，而日本却选择向160个国家和地区广泛实施出口管制，未确指专门针对中国。

又如，据一名日本政府官员说，日本没有采用美国“推定拒绝”（presumption of denial）的许可审查标准，只要有可能还是会允许出口。

“我们对美方的做法感到一种奇怪的不安。”日本经济产业省一名官员说，“没有必要点名某个国家，你所要做的只是对某种物品加以管制”。该官员补充说，日本不能制裁其他国家，除非后者卷入冲突。

美日国旗

部分日本官员担心，美国这种好勇斗狠的做派，恐将进一步激化与中国的紧张关系。

一名日本经济产业省官员透露，政府官员还担心，针对中国的出口管制将招致破坏性报复，比如禁止进口日本电动汽车。

“让别人失面子有什么好处，除非这就是你的目的。”这名官员说。

中国外交部24日就日方的最新限制措施作出回应，表示将密切关注管制政策的影响，坚决维护自身利益。

针对部分国家的打压措施，中国已经采取“自卫”行动。

去年12月，中国向世界贸易组织（WTO）起诉美滥用出口管制措施限制芯片等产品贸易。今年7月，中国宣布将从8月1日起对镓和锗两种关键半导体制造原材料实行出口管制。

尽管日本经济产业大臣西村康稔表示，此次出口管制针对的是尖端技术，因此对国内公司的影响可能有限；但是，据日本媒体报道，有很多日本半导体制造设备主要是向中国出口，十分担心政策对今后业绩的影响。

经济产业省官员透露，最新的出口管制措施生效后，可能涉及东京电子、尼康、日立等10家日本大企业。

分析人士指出，鉴于日本国内芯片市场需求不够强劲，政府的措施将对日本设备制造商造成打击，损害日本企业的市场发展，在监管层面上也会降低日本企业的竞争力。

《朝日新闻》称，对日本的半导体制造设备产业来说，中国是最大的出口国。2022年日本向世界出口的半导体设备中，三成面向中国，对华半导体设备出口额也远超美国。报道还称，预计中国将发展国内的半导体产业进行对抗。

担心盟友团结受考验

令日方官员“感到不安”的还不止于此，他们还担心美国的做法对盟友团结也会带来挑战。

路透社指出，尽管美日对中国发展先进技术都感到忧虑，并在今年5月的G7峰会上针对中国所谓的“经济胁迫”达成“去风险”共识；但是，在芯片制造设备出口管制方面，美日之间的“温差”或将考验两国的团结。因为如果一方允许某些设备出口而另一方没有，允许出口的一方就可能获得竞争优势。

事实上，这种政策差异已经影响到既定计划的如期实施。

芯片

美国原拟7月扩大对华芯片出口限制，但现在预计不得不推迟至10月。

部分原因在于美方仍在与日本协调，以便双方就更广泛的限制出口清单达成一致。

一名知情人士说，目前美方还在与日方谈判，美方需要确保，如果美国阻止什么出口，日本也同样会阻止。

美国国务院和商务部前官员、战略与国际问题研究中心研究员吉姆·刘易斯说，他会见了日本贸易官员，相信东京致力于限制某些产品的出口。

相比美日双边磋商，美日荷三方协调难度可能更大。

去年10月，美国出台对华半导体出口限制措施，随后要求日本和荷兰“跟进”。继日本之后，荷兰的出口管制措施将于9月生效。

与日荷两国不同，按照华盛顿贸易律师凯文·沃尔夫的说法，美国对其他国家没有限制的设备和服务也作出管制。

比如，在限制荷兰光刻机巨头阿斯麦公司向某些中国工厂供货方面，美国或许可以比荷兰走得更远。美国可以直接对阿斯麦公司实施监管，并进一步限制其设备出口，因为阿斯麦生产的光刻机使用美国的零部件。

路透社认为，这种差异或将在盟友内部制造潜在的紧张氛围。

刘易斯说，什么可以安全出口，什么需要阻止，每个人划定的界限都略有不同。“这是一切事情的问题所在。”

因此，若要使日本与美国、荷兰的管制措施彼此契合，还需要三方密切协调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