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 | 中美元首会晤提出新愿景，旧金山应成为中美关系新起点

（原标题：深度 | 中美元首会晤提出新愿景，旧金山应成为中美关系新起点）

习近平主席和拜登在旧金山斐洛里庄园会晤

当地时间11月15日，大洋彼岸的旧金山斐洛里庄园成为世界焦点。持续4小时的中美元首会晤在此举行。

从北京到旧金山，这是习近平主席时隔6年再次访美，也是两国元首继去年11月印尼巴厘岛会晤后时隔一年再次聚首。双方谈些什么，达成哪些成果，将对中美关系以及世界局势带来哪些影响，引发各方关注。

指明方向，体现新意

15日上午11时许，中美元首会晤在友好的气氛中拉开帷幕。美国总统拜登在斐洛里庄园的小楼门口迎接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两位领导人握手寒暄，随后一同步入会场。

与去年11月底的巴厘岛会晤相似，这次元首会晤时间上也与国际多边会议重合。但与去年不同的是，美方专门向中方发出举行元首会晤的单独邀请，特意将此次会晤地点安排在距离旧金山市中心数十公里、已有百年历史的英式庄园。

从外交传统看，庄园会晤也是美国总统政治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美国规格最高的外事活动之一。但与官方会晤相比，庄园会晤一般远离政治中心，会晤环境与大自然融为一体，能给会面的领导人创造一个相对宽松的氛围，有利于彼此增进了解、坦诚对话。

就中美元首而言，庄园会晤并不鲜见。2017年美国时任总统特朗普上任后不久，曾在佛州海湖庄园接待习近平主席。2013年美国时任总统奥巴马获得连任后，曾在加州安纳伯格庄园举行“习奥会”。如今，拜登政府经过一番挑选，将“习拜会”的地点定在另一座风景优美的乡村庄园，其对这次会晤的重视可见一斑。

拜登政府经过一番挑选，将“习拜会”的地点定在另一座风景优美的乡村庄园，其对这次会晤的重视可见一斑

“这次会晤是中美两国领导人之间一次坦诚、深入、全面的意见交流，对推动中美关系止跌企稳、向前发展具有重要意义。”复旦大学国际问题研究院院长吴心伯从氛围、新意、重点关切、成果等角度来观察本次会晤。

从氛围看，这次习近平主席访美，不是国事访问，而是元首会晤和出席会议，重在交换意见。因此，庄园会晤或是更有效率的安排。

从新意看，中美近段时间一直在讨论制定指导两国关系的原则。本次元首会晤提出中美关系的新愿景，包括浇筑两国关系的五根支柱等，为两国关系发展指明方向，其中“共同承担大国责任”的提法体现出新意。

“中方特别提到，双方提出的倡议要彼此开放、协调对接。此话意有所指。”吴心伯说，中方过去提出一系列倡议，无论是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还是“一带一路”，都对美国开放，欢迎美方参加。但美方提出的很多倡议，包括奥巴马政府时期的“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特朗普政府时期的“印太战略”等，不仅不对中国开放，还带有针对中国之意。

“所谓共同承担大国责任，就是中美不仅要着眼自身利益，还要考虑世界的利益。”吴心伯说，双方在这一领域的合作空间广阔。这一提法也与今年9月中方发布的《携手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中国的倡议与行动》白皮书里有关“大国担当”的内容一脉相承。

从重点关切看，习近平主席在会晤中重点提到台湾、经贸两个问题。

台湾问题始终是中美关系中最重要、最敏感的问题。“台湾地区明年1月将举行选举，美国会在台湾问题上怎么说、怎么做，值得关注。”吴心伯指出。

在经贸领域，“何立峰副总理和美国财长耶伦此前刚刚进行新一轮磋商，相关工作组仍在继续沟通。双方在经贸领域能取得怎样的进展、能否解决中方关心的出口管制、投资审查、单边制裁等问题，有待观察。”吴心伯说。

从成果看，两国元首同意推动和加强各领域对话合作，比如建立人工智能政府间对话、成立中美禁毒合作工作组、在平等和尊重基础上恢复两军高层沟通、同意进一步大幅增加航班等。

“这其中既有管控分歧的领域，也涉及扩大合作的领域。在前一段时间中美已重启一些对话机制的基础上，这些对话机制的恢复将进一步拓展两国间对话合作的渠道，有利于扩大两国关系的合作面。会晤所产生的成果和积极效应有望在接下来一段时间逐步显现。”吴心伯说。

积极作为，塑造关系

“今天，我们取得了真正的进展。”会晤结束后不久，中国新闻社援引拜登在社交媒体“X”上的帖文称，“我结束了和习主席一天的会谈，我相信这是我们有过的最具建设性和富有成效的讨论……我很重视今天与习主席的谈话。两国领导人之间的相互理解是至关重要的。”

白宫网站当天也发表声明，提到“两位领导人就一系列双边和全球议题进行了坦诚和建设性的讨论；在一些关键议题上取得了进展；双方团队将继续跟进在旧金山的讨论，开展高层外交和互动”等内容。其中有多处提出“两国元首强调”“两国元首认可”“两国元首重申”等字眼。

有评论称，这表明虽然两国在一些关键问题上仍存分歧，但双方展现了希望缓和关系、管控分歧、尽量扩大两国关系积极面的共同愿望。

展现意愿的同时，会晤期间，两国元首也留下一连串轻松互动的瞬间。

宴会开始时，拜登指着手机里一张习近平年轻时、背景为金门大桥的照片，笑问习近平是否认识这个年轻人。共进午餐后，习近平同拜登在庄园散步交谈。当被问及会谈进展如何时，拜登在花园中向媒体竖起两根大拇指。会晤结束时，拜登将习近平送到车门边，握手告别，目送车队离开。

“本次会晤为双方增信释疑、保持对话沟通、创造合作的可能性起到推动作用。”吴心伯指出，积极势头若能继续保持，就能形成一股推动力，推动两国关系不仅是止跌企稳，而且是向前发展。这也将为国际局势注入更多确定性、稳定性。

世界需要总体稳定的中美关系。中方始终对通过对话改善中美关系抱持足够的诚意。回顾近段时间中美一系列互动，吴心伯注意到，中国在处理中美关系时所表现出的“塑造”一面更为凸显。

比如，经贸问题上，今年以来，针对美国对中企的单边制裁，中方也对多家美国公司进行反制，包括调查美光公司、对一些重要原材料进行出口管制等。“这些举措可以说前所未有，也让美国有紧迫感，希望与中方会谈，而不是一味打压中方。”吴心伯说，台湾问题也是如此，中方向美方提出关切，坚决反对美国武装台湾。这都是中方对中美关系进行引导和塑造的体现。

旧金山应成为新起点

在两国元首把舵领航下，中美关系这艘巨轮能否穿越迷雾，聚力前行，牵动世界目光。

不可否认的是，中美关系仍存在诸多不确定、不稳定因素。

“美国明年就要举行大选。两党候选人都会争相打‘反华牌’，肯定会影响到美国对华政策，冲击中美关系。从这个意义上看，中美关系的发展不容乐观。”吴心伯指出。

从更深层看，“中美对于两国关系的定位仍有原则性区别。”吴心伯指出，美国认为竞争是中美关系的主要特征；中国认为合作共赢才是两国关系的本质特征。中方一直反对将大国竞争定义为这个时代和中美关系的主要特征。

究其背后，吴心伯指出，拜登政府的对华政策，很大程度上是特朗普时期对华政策的延伸和强化，同时也有一些调整和变化。比如在对华科技打压方面，拜登政府较特朗普时期有过之而无不及。但与特朗普政府后期基本不提对华合作相比，拜登政府在与中国竞争的同时，也意识到无论双边还是多边问题，都有与中国合作的必要性。

总的来说，“拜登政府的对华政策，其内部仍未完全达成一致，仍处在不断调整的过程中。”吴心伯说，它想让更多国家选边站队，但在口头上也表示“不要求任何国家选边站队”；它仍在重要领域、重要科技产业链上搞“脱钩”，但也发现完全“脱钩”异常困难，因此又将措辞调整为“去风险”“不脱钩”。

展望未来，正如王毅外长所说，旧金山不是终点，而应成为中美关系新的起点。希望美方能以开放包容的心态看待各国发展，超越零和博弈，与中国一道找到正确相处之道，造福两国，惠及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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